六桥揽轻舟

一只成熟的鸽子

生辰

清明时节多阴多雨,通往辰和宫的花径上积了一处处浅浅的水洼,映着天边虚弱飘渺的朦朦月影,宛若黑白棋子交替铺就。换了春服的宫娥提着暖黄的花壁灯行走在侧,为赴完宴会的青年王爷与小祖宗照明。

周清汶牵着裹得厚厚的周清晏,暖黄的灯光落在周清晏恹恹的小脸上,显得他越发可怜。四周一片安静,只有零星几声虫鸣以及走动间衣物摩擦发出的沙沙声——规律,轻微,催人入眠。

春冬换季时那一场大病掏空了周清晏整个冬季将养出来的一点底子,今晚又撑着出席他自己的庆生宴,此时鸦羽一般繁密黑沉的眼睫不由自主地垂下来,戴着兜帽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,慢慢靠向身边的兄长。

感受到手臂上多出来的重量,周清汶停下脚步,却看到周清晏依旧迈着小短腿往前挪步,并且摇摇晃晃重心不稳。于是他俯下身将因被衣物包成一团而动作笨拙的周清晏抱起来,衣摆被周清晏鞋底的水渍沾湿也全不在意,继续向辰和宫走去。

周清晏很自然地抓住兄长胸前的衣物,脑袋在周清汶的颈窝处蹭了蹭,寻找一个最舒适的位置。

“唔,四哥哥……重不重?”因为困倦,周清晏的鼻音很浓。

“不重。”怕搅了小家伙的睡意,周清汶把声音刻意放轻了许多。

肩上传来两声闷而缓的笑,周清晏在他耳边模模糊糊地说:“……四哥哥……真厉害。”

一时周清汶眼里皎月繁星俱全,一齐闪着光,仿佛天生只会垂坠着的嘴角都微微上扬。他眉宇间的阴戾气依然很浓,但却像是被如水的月华晕染开来,柔和了不少。

而周清晏迷糊地睁开眼,没有看见兄长的表情,倒是看见他们行过的一个个月亮,一片片朦朦的白。


还是片段,兄弟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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